我所知道的露丝卡是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小丫头,明明有着栢桥龙鹿这么酷的名字,却固执地要所有人都叫自己“露丝卡”。这三个字和她头上的蝴蝶结一样有着梦幻的少女气息,虽然实际上这是一部内容再日常不过的漫画,她的自称和有时让人理解不能的奇思妙想也正是她童年生活的一部分。
参与制作《灰羽联盟》的漫画家安倍吉俊创造了一个年龄上还不算少女的主角,没有深刻的世界观和暗色调的气氛渲染,现实和幻想的碰撞完全来自露丝卡的眼睛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从她大叫着“不倒翁摔倒了”开始,迥异于成人的儿童视角就正式开启,她仿佛能看见你看不见的,在暴风雨过后的庭院,她和那个也许就不存在的家伙对话,甚至还想邀请他来家里喝橙汁。她用首屈一指的想象力理解所有的发生和现象,她自然地认为洗过的眼镜会哭泣,被层层剥开的卷纸会死掉,在面条里藏着迷宫和怪物,而看过她脑内剧场的你只能会心一笑,——这种脑洞只有小孩子才能开吧。她用不普通的方式与普通打交道,用不寻常的思路来思考寻常,她对一切的好奇心和花式解读突破了成人的惯性解释,所以不需要卖萌就可以触动一颗告别童年的心。而当她以简单的逻辑来分析问题时,又无意中触及了不言自明的真相,从她嘴里听到“有谁得救就得有谁牺牲”、“大家都看着同样的世界,大家都看着不同的事物”这样的话,也不会吃惊,毕竟支配这个世界的规则本就不复杂,小孩子领悟到的和经过哲学思辨得到的也许差不了太远。
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啊,喜欢蛋糕和冰淇淋,拥有被原谅和宠爱的特权,可以任性撒娇,可以无理取闹,她要有人心疼和照顾,有人为她的愿望买单,有人陪着她一起无聊。在露丝卡新鲜有趣的异想世界之外,总有家人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的脸。对妹妹皱眉的姐姐,为妹妹花掉私房钱的哥哥,甚至连邻家的少女都被卷进来,忍不住要对她温柔相待。而故事的轻松搞笑也多来自露丝卡和周围人的趣事,童言无忌或是所言非一物让全知视角的读者捧腹,至于把冰淇淋当成动物肉,还觉得哥哥连大便都吃,则有点让人担心露丝卡会不会直升中二了(笑)。值得注意的是,到第二卷为止,大便的戏份还蛮多的,安倍甚至干脆在后记里来了个与糞对谈,直面自己的精分现场,让糞先生说什么“画漫画是为了将屎意送达读者”。哈哈哈,我仿佛听到了便秘的福音。
总之,《露丝卡·露丝卡》再现的是生活图景,熟悉的,真实的,被露丝卡的大脑加工,带入空想的表现,带来不思议的可能性。而我们喜欢这个纯真善良,不会黑化的小萝莉,是因为她无目的性的不自知的可爱,我们看着她用了平常的材料,组成特异的事物,自娱自乐,看着她把我们没有想法的东西变成想象的产物,——这并不能补充我们日益缩减的想象力,却能让我们暂时停止用官能和理性对话生活,在孩子探索未知的过程中得到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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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ongmolan